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追尋月亮河之光
——讀鮑磊的《青春是遠方流動的河》
2021年06月15日 11時42分   忻州日報·文化旅游周刊

青春是遠方流動的河。于我來說,青春實在太抽象,很難用一句話來形容。作者鮑磊在標題中用“流動的河”來比喻青春,可謂玄妙的一筆。河是再具體不過的存在,然而,作者巧妙地把“流動的河”置于“遠方”,使得本來明晰的事物立刻變得模糊曖昧。讀完全書最后一行字后,我終于明白標題與小說之間的關系。作者構建的那個“80后”的青春期,看似真實存在,卻已滾入時間之河,僅存回憶之氣。氣本就無形,如鏡花水月一般,正對應小說里描畫的青春故事,曖昧、躁動、無奈、虛幻、無常。

小說提醒我們有這樣一代人,他們的青春所追尋的亮光不是太陽的耀眼,而是月亮如河一般發出的微光——那種因陽光反射的溫潤。他們不尋求理解,卻也渴求互相確認,一種惺惺相惜讓他們努力為自己而活著,也為自己追求的那個光明而活著。小說中介紹了中國北方“80”后的青春,似乎像大草原上迎風怒放的格桑花,那么生機勃勃,又那么細膩纖柔。

英國詩人菲利普·拉金在寫自己出生之地時這樣形容:“這是你出生的地方,這白晝的宮殿。”鮑磊憑借著對故鄉的眷戀,書寫了一個發生在自己青春宮殿里的故事。從他筆下人物的日常中,我們讀到了張愛玲、三毛等女性作家的名字,作者似乎頗為喜歡這幾位作家忠于直覺的描寫技法,故在書中同樣也注重對主觀情緒的展現,以便讓讀者能了解到更多人物內心的活動。

通過對角色內心的刻畫,作者傾訴著對時間的糾結,他寫:“一個人從開朗到沉默究竟經歷過怎樣大災大難的捶打。那些戒急用忍的時刻,那些無奈,那些等待,以及沒完沒了的自我克制,注定會誘發成情緒疾病?!?/p>

我特別喜歡小說中的對白,字里行間那些只屬于北方的俚語,或許會讓南方讀者產生些許隔閡,但實際上這種連猜帶蒙的閱讀體驗,也別有一番樂趣。細細讀來,那些老居民樓里發生的柴米油鹽故事、那些在小巷子里奔跑的童年、那些人與人之間的微妙情緒,不禁讓人感嘆:原來南方和北方的青春本無區別。爸媽不在家時,看電視看到癡迷忘記一切;上大學和室友喝酒聊人生,一直到天亮;在人與人的社會交往中,常常感到無所適從……

書中寫到一種歲月恍惚感,“12年,如此,倏忽一下就過去”。不得不承認,我們身邊都有這樣一個章于子,或者王喜順,也都愛著一個黃小巾,甚至我們自己可能就是其中的那個誰。書中講述的都是青春期發生的小事,故事的敘述更像是現實的記錄,少了戲劇化的刻意,字里行間流露出的平靜力量,不亞于當你步入耄耋之年,翻開青春期寫的日記——那不僅是關于個人情感的記憶,更是一個時代的個人編年史。

作者除了著眼于對青春的描寫,還采用映照的方式來回溯青春。在書中,鮑磊對筆下主人翁的中年狀態多有插敘,不囿于單線敘事,在細節描述中讓故事盈于現代語境,體現出一種節制的懷舊,同時也方便了讀者的融入。在這些段落中,作者為章于子重新尋找到了生活的希望和光明,曾經陽光調皮的男孩如今要拋下舊有執念,努力追逐新方向。這樣的敘述,給予了小說一個尋到月亮之光的可能性,其中似乎也包含著作者對生活的正面態度。

“又是誰說的,人生必須要按照既定的規矩,向前走。我,我們,能不能倒退著,向前?!弊髡邔懙?。那是一趟青春的列車,歲月強推,我們卻想停下,甚至往后倒退。但經歷過掙扎和痛苦,作者似乎借著這樣一個角色,又走了一遍青春之路,又蹚進了一次青春之河。最后幡然領悟,原來青春歲月是用來回憶的,存有這份珍貴,才得以勇敢面對未來的不可預期。(沉山泥)

(責任編輯:盧相?。?/span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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